封城日记 day 40
16.05.2020 星期六
晴到多云
“新加坡旁”因为碧桂园森林城市项目的巨大广告用词，一夜成名，威震江湖，举世闻名。2016年，森林城市在中国央视大量宣传，在全国所有碧桂园案场销售杀青，每天从全国各地召集客户飞到新加坡，然后安排巴士直通“新加坡旁“的新山岛上森林城市项目现场。听说那时候，杀客无数，日销2亿大洋，保守估计卖了600亿的房子给大陆客户。
中国“一带一路”战略的实施，中资企业纷纷响应，出海远航。马来西亚成为桥头堡，在碧桂园的大力布局和影响下，超过70多家中国企业落户吉隆波。2016年低，华为、思科、埃森哲、美的等36家中外龙头企业与森林城市签约，共建国际产能合作新城。整个东南亚，尤其新、马、印尼、泰国一带发展商，无不为之啧啧称奇，对其刮目相看。森林城市，领无数风骚，随时代起舞，在新加坡旁，引起小旋风，在其柔佛苏丹王的加持下，强势要再现“下一个深圳”，大有与新加坡叫板、一比高下之霸气。
2017年初，恰逢机缘，经国内朋友介绍，邀请我参与森林城市建设。与老板商量，一致同意，如果连柔佛海峡都不敢跨越，谈何国际化、全球化的发展。遂成立公司，组织队伍，派遣先锋，一腔热血，趋势代发，每周来往新山，说做就做。那时，我北望神舟，壮怀激烈，愿余生有年，从新加坡旁开始，扩大事业，一路逆行向北，与“一带一路”战略接轨。人生如梦，梦想总是要有的，何况都是在年少气盛、风华正茂的年华。
于是项目经理小高临危受命，携家眷常驻新山，开疆拓土。现场经理老徐带领张军和张贵文组成先锋部队，拿着旅游签证，刚开始每隔14天回新加坡一次隧道新加坡公司排名，而后慢慢在新山招兵买马，组建队伍。2017年，随着碧桂园的大力宣传和项目的推出，众多国内央企和国企也随之而来，加上中国一带一路战略的热度，整个森林城市热闹非凡，各路英雄横刀立马，大干一场。
碧桂园不愧为宇宙霸级的房地产公司，让这么多大公司随之起舞。央企有中建三局、八局、中冶集团，国企有青建集团、华山国际、华西建设、中江集团、合肥建工等，可谓群雄毕至，在新加坡旁胜利会师，磨刀擦枪，欲再创辉煌和神奇故事。一时吸引无数新加坡房地产和建筑界高端人才、豪杰，争先恐后，趋之若鹜，往返两岸，“渡江作战”。也让新山的市场顿时火热起来，那么多来看房的旅客，那么多会讲中文的消费者，让酒店和餐饮业者生意火爆，也让会讲华语的服务生薪水翻倍。听说那两年的新山GDP增长超过18%。
中国的发展速度，令全世界叹为观止。新加坡政府和企业长期投资新山的“依斯干达经济区”，往往亏的血本无归。此次“新加坡旁”的大动作，令无数新加坡企业为之动容和感叹，为中国企业点赞之余，也袖手旁观，见证奇迹。森林城市，一边围海造岛，一边填沙打桩，一边地基处理，一边设计招标，一边施工建设，一边宣传售楼，“天下武功，无坚不摧，唯快不破”。一代宗师“杨大侠”之至尊秘籍，“高周转，跟投制，456法则”，一一施展，震惊柔佛海峡两岸地产江湖，无不惊讶佩服。
我等“虾兵蟹将”，“绿林草莽”，也来助威、凑热闹。从结构分包开始，因相信“国有企业怎么能让个人分包亏钱”的承诺，脑袋一热，一时义气，就答应承包了48栋小别墅，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了。虽一“峡”之隔，两公里之遥，但却是两个国家，真正的“咫尺天涯”，各种体制和规矩都不一样。
当时带过去20几个“精兵强将”，作为种子选手，想在新山招现有人员，扩大队伍。哪知最困难的就是招工人，政府的各项规定，云里雾里，必须要有可靠的“中间人”替你办事，交各种“喝咖啡钱”才能办得成，结果也不一定能成。而且招外国劳工，需要至少100人以上，要一次性交一年的劳工税，几十万马币的投入。况且马来西亚黑工盛行，你无法确保花钱请来的劳工，能在你名下安心做工，他要是跑出去做黑工，你也没有办法。研究之下，只好带着新加坡的管理方法，刚开始用现金砸，做一天给一天钱，好的留下，不好的结账走人。所谓“精诚所至，金石为开”，我们建立起百多号人的队伍，加上“新加坡公司”的牌子，倒引起不少总包的注意。
但是由于当初没有成本概念，加上别墅造型多又难做，施工技术和方法，安全意识等都与新加坡不同，我们的管理人员和部分组长都是拿着新加坡同样的薪水，加上后续项目陆续开工，各项目相互抢人，哄抬人工价格，因此成本就相对来说要高。刚开始垫了不少，随之项目逐渐顺利，我就找总包商量增加单价弥补损失，总不能让小包亏损吧。总包公司，乃国有企业，“名门正派”，威震西南，年产值超千亿，省级国企，排名靠前。此次带兵出征的是“第八子”，为此海外项目和大客户，特成立马来西亚分公司，副总挂帅，各项目抽调懂英语人才，可谓十分重视。项目经理、财务、工程师、采购、司机、仓库保管员，一概人等，全是“总部指派”。
记得那天谈价格变更的情形，听说他们项目上还集体探讨，拿出一个有奖励有惩罚的方案，真心实意的为我解决问题。奖励当然接受，但双倍的惩罚又是如何把控，心里不免发麻。那晚，主管郭师傅，对我促膝长谈，推心置腹，语重心长，讲政治，谋大局，共发展，“堂堂国有企业怎能让手下兄弟又流泪又流血呢”。讲到激动之处，无不动容，遂毅然签字画押，继续“为国效劳”，不为金钱，也为心中的那颗炽热“中国心”。
第一个项目，跌跌撞撞，从结构到装修，陆续完工。等工程结算之时，岂料项目经理拿“莫须有”用合同“双倍惩罚”说事，不仅没有钱拿，反而还倒欠总包。我虽然在中国出生长大隧道新加坡公司排名，但对中国企业的“江湖规矩”和商场上的“为人处事“，只有耳闻，未曾实操。此番跨海，自以为“朝中有人”好办事，而且项目进展顺利，增加一些“小钱”也是可以理解嘛。哪知道，每三个月，换一个“副总”，凡是经过我画廊喝过茶的“副总”都要官升一级，郭师傅也另谋高就，负责其他地方去了。无奈之下，几次“上京”求告，只听雷声响不见雨点下，所谓“不在其位，不谋其政”，也不好骚扰人家。只是百多万马币，不大不小，心里憋屈罢了。哎，试问天下友情，又有几人为你鸣冤叫屈、两肋插刀呢。其实我也同情总包项目经理，第一个项目，陌生的国度，听从召唤，“抛弃妻女”，南下创业，无论机械设备，还是可循环材料，都是第一次投入，怎么可以能赚钱呢，总包亏钱，分包自然跟着遭殃。
也许这就是中外之间的文化和管理的差别吧，许多来新加坡的国有企业前一两个项目反而亏损巨大，因为合约里规定死死的，而后慢慢立足脚跟，本地化、属地化发展，如上海隧道、中建南洋、青岛建设等，十几年如一日，闯出一片天地，发展势头良好。更多的本地企业，都是两三代人的勤奋打拼，经年累月，矜矜业业，才有今天的成就。而“新加坡旁”的众多出海企业，却是蜻蜓点水，随风起舞，大多数都是投机取巧，唯利是图，或是响应号召捞取政治罢了，又能几家能静下心来长期驻扎耕耘呢，都是“心向祖国，为国效劳”。“一带一路”的战略蓝图非常美好，只是实施的企业总是只顾自己的眼前利益和头顶的“乌纱帽”而已。岂料2018年5月，马国政治，毫无征兆突然变天，一时风起云涌，变幻莫测。新加坡的故事如何演绎，请看下篇待续。
（本故事也许有你的影子，请不要对号入座，也不要妄议猜测，只是故事来源于生活，提炼于生活，感恩我的生活有你！）
文：狮城小谷主
校对：Teres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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